怀表兔子柴郡猫

《烈火浇愁》摘抄

Emmmmm为什么打出来比我当时手抄还累……

未完,这里是正文摘抄,不包括番外


文案:“在岩浆的浪尖上,有烧不完的余烬。”


     兵不厌诈啦,前辈。——第十章


     那些浑似没有灵魂的配角,也许只有血淋淋地撕裂自己,才会让人惊讶地注意到,那道具一般都皮囊里,也是悲欢俱全的吧。——第十章


     盛灵渊那温柔抚模毕春生发顶的五指陡然插进了她的头骨里,

     他直起腰,居高临下地与伏在地上的女人对视,那些枷锁一样的祭文从他身上浮起,割开他的皮肉,他嘴角流下了一行血,和煦的微笑却还挂在嘴边。

     他说:“不。”

     “等等!”宣玑下意识地开口阻止,“不……”

     他的话被刀子一样的风刮碎了,浓雾里泛起让人作呕的血腥味。宣玑听见五指嵌进人骨里发出的“咯吱”声,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。

     “朕平生最忌束缚……”

     狂风卷起了盛灵渊的长发,他身上的祭文像是要将他活活凌迟一样,那优雅的皮囊很快变得血肉模糊,先是皮开肉绽,随后,血肉又被层层片下,露出底下的经脉与白骨……

     而那只剩枯骨的手仍结结实实地钉在毕春生的天灵盖里,一寸一寸地往下沉。

     血雾喷在宣玑和他的剑身上,人与剑都避无可避。

     那盛灵渊略微一歪头,俊秀的脸上面目全非,而那斑驳的白骨竟还能笑得出来,竟还能保持风度翩翩!

此情此景简直已经不像在人间,宣玑觉得自己后半辈子都不想再看恐怖片了。

     “尔等偏来触此逆鳞。”

     毕春生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:“你不怕……挫骨.....扬灰吗?”

     “呵  ”

     “你不怕……魂飞……魄……”

      盛灵渊笑了起来,宣玑这辈子头一回知道什么叫毛骨悚然,眉心火焰色的纹路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。

      那男人说:“求之不得了。”——第十三章


      宣玑低声问:“你在跟他说什么?”

      “我说‘总有一天,我会把所有冤死的眼睛都合上,所有无着的尸骨都收殓’。”

      这句话误了阿洛津一生。

      巫人族祖训:永世不离东川。

      可是少年族长的心已经飘到辽阔又残酷的人间了。——第二十八章


      强者的脆弱和懦夫的勇敢一样惊心动魄。——第二十八章


      大人物们眼里只有利益,但少年还有真情,乱世里的真情是稀世利刃。

      原来史书上所有的一笔带过,都有机心万千。——第二十九章


      陛下,你们这些伟人,手真凉,心真脏啊。——第三十八章


      神明将与泥塑共朽,也或许,人们所信奉的,本来就是一场虚妄。

      谎言终于浮起,水在烧。——第三十三章


      你这一生,身陷重围时,有人能让你交付后背吗?

      行至末路时,有人能让你托妻托孤吗?

      万念俱灰时,有人能给你热一尊暖炉吗?

      逢年过节、宫宴散尽时.....

      除了满墙风灯与寒鸦,有人能同你分一壶残酒吗?——第三十三章


      只有魔头能镇压群魔,天神只会作为牺牲,让他们分而食之。——第三十八章


      功照千秋,照不亮陛下千秋万岁的黑心。——第三十八章


     被困住的阿洛津突然撕心裂肺地咆哮起来,那些“细线”勒进了他的皮肉里,可是东川的群山在晨雾中沉默着,从他第一次带着年轻的族人们出走的那一刻,故乡的山水就再也没有回应过他的声音。

      人的一生、总会有遗恨与后悔。很多人都做过“假如一切能重来”的白日梦,然而梦醒了,知道不可能,也就算了  。

      干阿洛津,他幼年被人间浮华的大梦吸引,少年叛逆,是热血燃烧下生出的妄念,他在花团锦簇之地长大,不知寒暑、不知疾苦,游走在无数不切实际的梦想中

      然后那些梦一个接一个的破碎,只有最后这个有毒的不会醒。

      “只要赤渊火烧起来,东川会恢复原样,  只要.....,”

      因此他走火入魔、不得善终。第四十二章


      是啊,连“买卖”也不懂,稀里糊涂活又稀里糊涂死,这么傻的动物只配当鱼。

      哪怕这些蠢东西竟会为情所困。——第五十二章


      搬砖按件计费,会计师和律师按工作量计费,即使辞职,以前干过的活也仍然算数。

      但“英雄”不是,这一行不能中途退出不能半路改道、否则既往种种,不但不算功绩,反倒都成了过错,是要被一并清算的。——第五十七章


      他的手空了,皮囊空了,连感官都空旷了。

      从此,人间万事万物、音色香味流经他的眼耳鼻喉,便也都是干巴巴、空荡荡的了。——第六十一章


      时间一般是不会抹杀那些刻骨铭心的东西的,这倒没错,但它会让伤口变成疤,会让拥抱过的血肉之躯变成石碑、变成画像,也会将永垂不朽的思念风干成标本,把记忆里的一切都降个维。

      鲜花抽干水份,会变成干花,但要是把一杯清水泼回去,却只能让干花湿淋;淋的狼狈起来,再不复一开始的鲜亮了。——第六十二章


     天地尚不能长久,何况是人,过去好现在就不能坏了么?

     果子扔在那三两天就变质,哪个魔头还不是英雄变的。——第六十二章


      神魂颠倒着,被全世界排斥,眼里只剩一个看不见自己的人,心里只剩一个模糊不清的执念,如鲠在喉地勾着这一缕残魂,不算死,也不算活着,这滋味说给不明白的人听,说出花来,别人大抵也是唏嘘,很难生出共鸣,明白的,一个平静又绝望的眼神就够了。——第六十三章


     守着一把骸骨炼成的剑,牵挂着一个永远不会回来的人,在沉寂的赤渊峡谷里,同一池厌灰烬作伴。——第六十四章


凭什么一人的野心膨胀,要让天下苍生来偿啊?——第七十二章


三千年了,被他亲手抛弃了三千年的剑灵.....在哪?

他还无依无着地徘徊在人间吗?

一个熟悉的声音倏地穿透了迷雾似的过去与现实。

“我不出声,你是不是就不能看我一眼?”——第七十九章


      可是世间没有白享的香火,神龛是要代替造神的人,餍足群魔的。

      他在血海中睁开眼,负贪与嗔、为灭地火而生,机关算尽,粉身碎骨。

      就仿佛是个天下太平的吉兆。——第八十一章


    “赤渊火灭后,我曾到人间游历,带着……”

     带着你抛弃的血脉与尸骸。走得是当年我们一路逃亡,又一路收复失地的老路我终干自己碰到了人间,而不是依附干你的感官。

     不打仗了,人口渐渐多了,那些类人族在赤渊火灭之后,变得与凡人没什么不同,安居乐业了,妖族也低调安分起来。村郭间炊烟袅袅,鸡犬悠然,农人纷纷从田间地头回家吃饭。官道修了起来,两侧都是一望无际的田野,行人络绎不绝。

      东川的巫人塚封了起来,我站在山下,回想这里曾经的一草一木.....记忆有些模糊了。

      也许这十里艳阳太灼眼的缘故。

      路是老路,人非故人。

      那时,我发现自己错了,除夕大雪夜里偷来的虚假亲呢,并不足以慰藉这漫长......又漫长的一生。——第八十一章


      “我一生都在逆天而行,有成有败,败多胜少,”盛灵渊打开窗户,西北风倏地卷起他的长发,永安正值凛冬,然而楼下车水马龙,人声如沸,让人一眼望过去感觉不到寒意,“但那又怎样,总归有胜的时候。”——第八十四章


      “我等了三千年,”他想,“你说殊途就殊途?”——第八十四章


     盛灵渊看人的时候。眼睛不会睁特别大,但也不会让眼皮“遮瞳”,让人有种他眼里刚好够装一个自己的感觉,他的眼神从来不飘,天然带着温暖的笑意,让人有种错觉,好像自己不管说什么、做什么、是个什么样的垃圾,都能从他这里得到无条件的支持和包容。

     这种美好的错觉会一直持续到陛下图穷匕见的一刻。

     有多少深夜里瑟瑟发抖的人,就有多少愿意为了这眼神赴汤蹈火的人。——第八十五章


     “我不识趣,对你有‘不伦不义’的妄想,这是我的错。但……呵,”宣玑低低地笑了一声,又退开了半寸,“这么多年了,什么慢性病也不影响日常生活了,这点妄想更不算什么,你不用在意。只是能不能避免一些招我犯病的动作?比如……”

      他的话终止在盛灵渊落在他嘴唇上的轻轻一啄里。

      盛灵渊:“这样?”

      大魔头杀人不见血的手顺着他的脊背上滑,捏着他的后颈,压了过来:“还是这样?”——第八十五章


      原来他笑起来眼睛会弯,板起脸时五官如刻,恼羞成怒的时候最好看,眼睛比平时亮,让盛灵渊忍不住想边哄边逗。8第八十八章


      “‘解’是从困顿与束缚中松绑,是救苦救难。放是放逐到无边世界,与凌迟有什么不同?”

      宣玑:“你有病吧?”

      盛灵渊看了他一眼,暗自叹了口气,鸟雀一族,天生有翼,就是要翱翔四方的。所有未知干他都是好奇、都有乐趣,偏偏他出生就被关在天魔剑身里,好不容易破剑而出,又担起朱雀一族守护赤渊的重任,这么多年没尝过自由之乐,所以大概也不知道自由之苦。

      人往往是需要一定外来束缚的,束缚有时是轨迹、是路引,自由太过,意味着他得自己在毫无头绪的“荒野”里开出一条路来,纯白的雪看多了会雪盲,纯白的前路会让人心盲,得有极坚韧的心志,挨过极大的自我消耗,才能不被“自由”压死。

      凡人都这样,何况是影族这种天生奴性深重的?——第九十章


      “我陪你一遭,送你一程,从此往后,天地辽阔。远走高飞吧。”——第九十三章


      可是又隔山隔海。

      盛灵渊一生,人们无时无刻不在揣摩他的心意,试图因势利导、或者加以利用,他要单枪匹马,以一敌百万,把自己埋得深一点,再深一点。

      鳏寡孤独


      “灵渊,”宣玑掰过他的脸,直视着他的眼睛,  “我问你句话.....别紧张,是私事。”

盛灵渊的眼睫轻轻地眨动了一下。

宣玑:“你其实根本不需要我,是不是?”

陛下或许有所爱,有所宠,甚至有所执着,但他不需要任何人的陪伴。

“陪伴对你来说,本来就是一种负担”宣玑起身,走到卧室窗边,点了根烟

他怕陛下讨厌烟味,自从盛灵渊住进来,就没在家里点过一次烟,幸好不是凡人,也没什么烟瘾,差点就顺便戒了......差点。

这些日子,其实紧张不自在的,不只盛灵渊一个人。

“天下是你的负担,我也是你的负担。”——第九十四章


      他出生是精心设计,心愿源自别人处心积虑的灌输,理想仿佛笑话,真情是事先编好的囚笼。

      他的前半生是一场信以为真的骗局。后半生是自己掩耳盗铃的圆谎。——第一百章


      当年世情如滔天海浪,而困在剑里的朱雀天灵是大浪中一只小小的蜉蝣,拼尽全力也只够绝望地回一下头。沉重的无力感凝成了一个玻璃盒子,卡在他的心窝上,他想把盛灵渊装在里面.....——第一百零四章


      可是东方已经露出即将破晓的一线天光,太阳就要照常升起了,然而前尘犹在。——第一百零四章


      他当鸟的时候是死胎,变成剑灵,又毁了剑身。一场宿醉,人间千年,他是醒了忘、忘了醒,云里雾里,无可依托。

      唯有盛灵渊一寒枝能落脚,上面还结满了经年的霜。——第一百零五章


      他就像个能说会笑的南明谷,火海中栖神鸟。

      他是着火的雪人、沸腾的冰。——第一百零七章


      盛灵渊沉默了好久,喉咙微动,像个寻死的懦夫, 站在崖边,想跳又反复犹豫。——第一百零七章


      “可是思量不祥。”盛灵渊的声音几乎离开嘴唇就湮灭了,轻得听不见,“再不敢了。”——第一百零七章


      传说像猩猩、狼这样群居动物里的首领,是不能轻易露出弱点的,因为其他的雄性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他,脆弱比死更可怕。——第一百零八章


      “赤渊里魑魅魍魎,成型的怨气万年不熄,随时蠢蠢欲动,朱雀族自从大混战之始灭族,是我一个,代全族压制着赤渊,我配不上人皇陛下吗?天魔剑碎三千年了,我不是你剑灵,不是你宠物!我用不着你添食喂水,你好好看我一眼,我是你男人!”——第一百零八章


“我没有怪你绑着我。”盛灵渊卡了片刻,终干轻轻地开了口——哪怕身陷囹圄,能与你一室,也就不嫌囚牢不见天日了——他说,“你要绑,用你自己来当镣铐。”

宣玑怀疑他可能是被大楼坍塌的灰弄得有点过敏,眼眶都豁了,好不容易擦干的眼泪又差点下来。

他仿佛是死去活来地等了一辈子,才等到这一句妥协。——第一百零八章


      他降生的姿势就不对,长大的姿势更不自然,连重生的姿势也歪歪扭扭、踉踉跄跄,仿佛是个出厂时没装好的伪劣品,非得强扭着在人间走一遭。

      一番拆骨抽筋、重新组装,互相拌蒜的零件居然误打误撞地合了扣。——第一百零八章


      千夫所指的强者最多一个苦笑的事,能让恐惧的弱者发疯。——第一百二十一章


      “我居然有点怕,”宣玑苦笑起来、“越老越没出息.....”

      他少年时,不知赤渊有多深,不知情意有多深,被逼到绝路,剑身破碎,那时他没来得及怕。

      后来他有无边绝望加身,便如有铜皮铁骨,度过无痛的一生又一生,生无欢,死自然也无惧。

      “我居然有点怕,”宣玑苦笑起来、“越老越没出息.....”

      他少年时,不知赤渊有多深,不知情意有多深,被逼到绝路,剑身破碎,那时他没来得及怕。

      后来他有无边绝望加身,便如有铜皮铁骨,度过无痛的一生又一生,生无欢,死自然也无惧。

      可是再见那人,生剥了他的铠甲,他又袒露出了柔弱的肉体,竟怕起了生离死别。——第一百二十二章


      “小肖,”黄局打断他,“秘银是我们的骄傲,不是耻辱。”——第一百二十四章


这世上,有几个人配得上自己的野心呢?——第一百二十四章


      燕秋山挣开王泽的手,跪了下来,双手捧起知春。

      知春塑料的脸上全是灰,衣服破破烂烂地挂在凄惨的娃身上,灰蒙蒙的塑料眼珠黯淡而忧郁,抱在手里只有一点重量,燕秋山却像脱力了一样,手一直在颤,像条大雨中被人从屋檐下赶出来的流浪狗、举世无依。

      知春拍了拍他:“我只是根通心草,又不会疼,就是仗着陛下给我的护身符才有胆子给你挡秘银的。唉,陛下又不长书上画的那样,他那么帅,我怕你吃醋多心才没告诉你的,不怕啊。 ”——第一百二十五章


      “为了这个,我们自律严格,特能人管理条例已经上传到今天开始对外开放的官网上,大家可以自由阅览。自异控局成立至今,不到百年,已经更新过五个版本。最后一版是四年前修订的,一版比一版更严。”

      “特能人隐瞒特能身份,参加国际国内大型体育竞技项目的,入刑;特能人参加高考,必须在报名时就提出申请,进入特殊考场,否则视为作弊;外勤人员处理异常能量事件时,如果导致普通人伤亡,除非不可抗力,否则绝对不接受,普通人伤亡超过一定人数。则不论是不是不可抗原因,相关负责人都要接受严肃处理。”

      研究院长说:“有多少同志因为这跟高压线,束手束脚,不慎牺牲,我没法给诸位一个准确数字——数不过来,可是大家没有怨言,因为非这样不可。秘银子弹是我前任的院长牵头做的,也是我的老领导,花了整整十年,才研究出了第一代能完美规避非特能人员的武器,让我们的外勤能不用带着镣铐战斗。”

      “实验成功的那天,跑出去通知外勤安全部门的小研究员就是我,我当时一边跑一边哭,等在外面的外勤同事还以为实验失败了。因为我姐也是特能,当年就是死在外勤任务里的,还不到二十三....等在外面的外勤同事们一边骂我‘成功了嚎什么’,一边也跟着我哭.....那时候我们,都以为,秘银是我们的出路。”

      “诸位,如果是在公共场所、请先不必恐慌,秘银子弹自动闪避普通人,只要不酿成踩踏事故,你们不会受伤......就是没想到,秘银这条‘出路’,现在成了扎向我们自己的刀。”——第一百二十五章


      他笑着笑着,眉梢与嘴角就像被拴上了千斤坠子——尽管奋力地上扬,还是无可奈何地低垂了下去.....

      人族能吃饱饭的那天,来得太晚了,阿洛津没活到中年发福,也没能长成两百五十斤的样子供他笑话。

      他俩唯一一次碰面,一个已经死了,一个还没找着前尘,未及叙旧,便又擦肩而过。

      可是有多么有缘无分啊。——第一百二十六章


      可是就在这时,那穷追不舍的银光突然消失了,燕秋山只听見秘银落在周围地面上的声音,他惊讶地抬起头,看见一个老人站在他旁边,那老人把厚厚的棉大衣脱了下来,张开双臂撑着,干瘦的身体像个稻草人的木架,把那大棉衣撑成了一面巨大的盾牌,罩住了燕秋山。


      燕秋山从没见过这个老人,秘银划过夸张的轨迹避开他,老人明显是个普通人。

虽然勉强算是干净,但干燥而沟壑丛生的脸、领口袖口的磨边,以及扣子上掉出来的长线头,似乎都透露出老人生活不那么富裕。他那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太阳穴的皱纹里卡着眼泪,连泪水都似乎比别人浓稠,颠来倒去地把“小张是好人”说了好几遍。

      燕秋山恍然想起,那位被秘银打死在他面前的、不怎么熟稔的同事....好像就姓张。

      “我们住邻居....从小我看着他长起来的,”老人的声音淹没在嘈杂里,只有特能敏锐的耳朵才能捕捉到他微弱的呼喊, “我是‘五保户’,又不中用,又没脸.....老也不死,老楼里连个电梯也没有,以后谁给我扛大米啊....你们干嘛要打他呀?”

      老人茫然地抬起头,像个笨拙的老母鸡,一边用自己挡着秘银子弹,一边喃喃地,不知道在问谁:“什么坏世道啊?”——第一百二十六章


      纵然全世界都是蝼蚁,也没有一个巨人能在蝼蚁形成的浪潮中岿然不动。——第一百二十六章


      众生,凡有灵,皆有立足之地。——第一百二十六章


      巫人族光风霁月,爱憎分明,最恨背信弃义的人,幸存的族人们以为阿洛津临阵叛逃才给族人招来灭顶之祸,从那以后,不肯再承认他的族长身份。

      这世上什么邪神恶鬼都有傻子供奉,唯独巫人族最后的族长被钉在巫人塚里,千岁伶仃,身后没有一线香火。——第一百二十七章


      东川是什么?

      他十岁的时候奄奄一息地被老族长捡回去,从此不再颠沛流离。夜里有屋子睡,不会被人半夜三更地推醒后仓皇踏上逃亡的路,醒来枕边还弥漫着入梦的梨花香。族人们叫他“小殿下”,仿佛他还是个孩子,他也随着那声“小”,无端被骄纵出了几分孩子气,将少年人细碎的悲欢烦恼遍尝一遭。

      东川是他此生唯一的故乡。——第一百二十七章


      这还是第一次,有人不加掩饰地把毕生渴望摊开放平,展示在他面前。

      然而翻遍所有,所愿所求却唯有一个他。

      他一生没有这样轻过,也没有这样重过。——第一百二十九章


      这一回,度陵宫里没有霜风,飞雪搓棉挑絮一般,竟不冷。

      红梅一直从陛下的寝宫着到了剑炉殿前,烈如南明谷中万千神鸟落下时起伏的脊背,黯了月色。

      复又黯了雪色。——第一百三十章


      莫非人人都只能有三分厚、不薄情的傻子就只好薄命?——第一百三十三章


      盛灵渊眯起眼,瞥了裂开的薄冰一眼却并不慌——泰山崩神不动,死到临头也要做好表情管理,这是人皇的教养。

      天魔剑断的那一次,把他一辈子的失控都透支完了。——第一百三十一章


     “小玑,”通过剑身传来的共感中,宣玑听见盛灵渊说,“我贪得无厌,幻境里三千年不够。”——第一百三十三章


      “殿下,”他平静地说,“对干流离失所的柔弱黔首来说,几场风雪足以致命,至干高手,虽然寒暑不侵,也仍要躲避罡风雷电,谁都有自己过不去的劫难坎坷。不变者,唯有无常而已。”——第一百三十四章


      对错又有什么意义呢?

      死者不能复活,过往都成历史。——第一百三十四章

 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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